锈浮

自割腿肉以填脑洞

【喻黄|向哨】论装傻与装弱的难度系数比较(09)

这是我和药药 @一大锅yue 的奇葩联文...名字hin沙雕标题党..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剧(谁信?)

主喻黄,副双花,其他cp自由心证~~


被猜出来了,加更~


  对于今年二月刚满十九岁的喻文州来说,生命的前十五年,是他如隔往世的前半生。

  在那个成为他人生分水岭的夏天,三份文件彻底改变了他的一切。

  第一份,是他的爷爷——喻家当家人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脑中风入院后,院方下达的病危通知书。

  第二份,是联盟当年的觉醒向导等级评定名录。

  第三份,是喻家的老当家人脱险转醒后,眼歪口斜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却硬生生靠眨眼拼字,连夜急命家族律师修改的遗嘱草案。

  第一份文件上没有他的名字。他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喻老爷子法律上的配偶健在,只比他大了不到十岁,他这个孙辈没必要以在最亲爱的爷爷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这种不近人情的方式来宣示他在家族里的地位。

  第二份文件上也没有他名字。他不太能接受,却也还是理解了。他否决了家族事先为他疏通铺路的打算,想要切身感受一下自己在全联盟向导中的真实水平,结果他在测试当场召唤不出精神向导,没有身为一个向导最基本的品格,测级流程的第一步便被刷了下来,都没给他机会去展示自己强大的精神力。这是他自身的缺陷,怨不了别人。

  而第三份文件上,曾经有他的名字,高高的、醒目地列在第一位。现在,却没了。他完全无法接受,也绝对无法理解——那个最疼爱他的,在偏袒他时会对其他孙辈说出“你们是我的继承候选人,而文州是我唯一的孙子”的老人,怎么会因为他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向导,让喻家在圈子里闹了个笑话,就不仅不把他当成理念与意志的接班人,甚至还彻底放弃他了呢?

  喻少爷骑着马,毫无目的地在庄园里疾驰。

  他还算是喜欢骑马。但比起马术这项喻老爷子为摘掉“暴发户”帽子,强制命令全部后辈学习的休闲项目,他更喜欢透过水上飞机的窗户,看飞机在海面上滑行时浮筒划开万顷碧涛的景象。然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他被指定为家族未来的掌权人时,他便很自觉地把这个伴有风险的爱好摒弃在对孩童来说太过枯燥的各类栽培之外。

  他打马跑的这条路,慢慢开始变成下坡。颠簸的马背上,喻文州想:算起来,有多久没搭过水上飞机了……当年还只能绑着安全带坐在后座,现在是不是都可以自己上手了?

  被从继承人名单上除名后,他在家族里的安保等级也被降到了最低。喻少爷没费多少工夫就偷溜出去,靠着儿时记忆里观察到操作程序,开走了停在港口的小型两栖飞机。

  无垠的天空并没能容纳他心中的郁结。他将飞行高度降至最低,继续纠葛至亲之人为何会认为一次失败即是终生失败,为何会把向哨素质看得比他本人还重?

  他没在飞机上吃火锅,也没在飞机上唱歌,他除了正常操作外什么都没做,然而他的飞机突然就摔碎在了远离陆地的海中央。

  天灾?还是——人祸?

  抱着机翼的残骸漂浮在海面上,他的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他开始习惯性地谋划面对接下来的每一种可能时他该如何应对,该如何扳回,该如何反击……

  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他只能陷在黑暗中,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当他回到那栋冷冰冰的房子里时,整个世界的声音均衡器都仿佛被开至了最大。一张张与他有种种相似之处的脸声嘶力竭地攻讦着他,说他草率任性,说他经不起打击,说他的举动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

  打自出生以来便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少年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他低头盯着自己泡到发胀的小牛皮马靴和析出白花花结晶盐的衣角,觉着自己的眼眶也开始发胀。

  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微不足道,继而变得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更像是圈养在庄园里的那些赛马——

  精心养育培训的马匹们被牵到赛道上时,谁都无法否认它们就是万众瞩目的全场目标。可如若在比赛中意外摔倒受伤,当场等待它们的,便是兽医手中的安乐死针剂。

  这些被绑在喻大少战车上的人需要这个突破口,来为他们突兀翻车的境遇泄愤,他理解。可他也想在泄愤中听到一点关心的成分啊。

  他只是想听这些与他血脉相连的人,问他一句“你没事吧?”“你还好吧?”“受伤了吗?”哪怕是“你是怎么回来的?”也好啊——

  没有。

  于是他在指责中把眼里的热意生生逼了回去,抬头挤出一个不代表任何情绪、只是一种面部动作的笑容。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他平静地笑着,平静得就像他在早餐前看了几页奥勒留的《沉思录》当晨读,然后就着一杯清茶在花园中坐看云卷云舒,从破晓看到日暮。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难道你指望我这么说?”喻文州举着手机,让一声不加掩饰的冷笑通过电子信号清晰地传到了通话的另一端,“别忘了,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从属关系,只是为了动摇联盟的统治,暂时互利互惠的合作对象而已。在指责我之前,请先摆正自己的身份。”

  “组织把陶轩的藏身地告诉了你,可你不但没处理掉那个独裁者,反而打草惊蛇吓跑了他!”变声器能改变音色,却改变不了说话的人语气中的急躁,“现在陶轩又下落不明了,你却认为这不是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让陶轩死?”面对组织的指责,喻大少摆足了傲慢、强势,又咄咄逼人的态势:“他活一天,他的军队负隅顽抗一天,联盟高层心心念念的开采嘉世能源计划就得被搁置一天,还会被国内舆论戳脊梁骨。这难道不是对你我双方都最有利的情况么?”

  “喻少爷,您在后面安安心心的养老,当然不会知道有多少我们的人死在嘉世的领土上!”电话那头的人说:“他们都是顶着冷眼前行的棒小伙,但他们死了——不是为自己的理想而献身,而是死在有违他们意愿的不义侵略中!这场肮脏的战争必须停止,陶轩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噢,真高尚。”喻文州作不以为然状道:“那为何不把这个高尚的任务交给你们组织中‘有理想的棒小伙’去完成?有信念、有能力、有机会的人,离我不远的地方不就有一个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我身边不就有一个你们‘上面’的顶级哨兵么,既然陶轩的死活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那为何不派他去解决陶轩,而是让我这个外人出马?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谁?”

  喻文州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隔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叶修啊。”于是喻文州以一种豪不客气的语气反责道:“连对联盟忠心耿耿的首席哨兵都能撬动,连陶轩的真实藏身地都能找到——你们的能量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大。”

  “叶修?”神秘的通话对象沉默了一会儿,说:“为了保护组织潜伏在联盟里的成员,我们只采用单线联系方法,每个‘上面’的成员都只单线发展、联络下线。我这条线上没有叶修,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组织的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一个消息:叶修和兴欣当政的那个姑娘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或许除了我们组织之外,也有其他势力忍不住想在联盟这个太岁头上动土了……”

  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喻文州暗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刻意激怒之下,电话打到一半,神秘的通话对象就已经无法保持机械般的理智了,可一直到双方恢复了塑料合作情,以“骄阳将灭——寸草犹生”的暗号结尾,他最为在意的几个问题却始终没能找到突破口——

  做出有违自己立场决定,誓要除掉陶轩是为了停止战争避免自己人无谓牺牲。

  知晓陶轩藏身地的线人把除掉陶轩的任务交给他喻文州而不是交给哪方面都更为合适的黄少天是因为单线联系方法让线人不知道黄少天也是组织里的人。

  叶修虽然背叛联盟了,却说不定与第三方势力有关,所以他袭击车队,差点破坏蓝雨护送关榕飞的任务,乃至与黄少天发生流血冲突也并不能侧证那最为关键的一点猜想。

  ——逻辑都说得通,道理都讲得明,可笼在喻文州心头的疑云还是久久不能散去。

  他很清楚自己较一般水瓶座更为敏感多虑的心态有时也有负面影响,会让他围着一个简单直白的事实弯弯绕绕做一大堆无用功;但是在那个通体湿透、刺骨冰寒的长夜之后,他便学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百分百信赖的人,只有他自己。

  只有自己。

  “队长!!!”

  沉思突然被一连串的敲门声打断。辨别出那个轻快活跃的声音后,喻文州犹豫了几秒,没有收起刚刚打完电话的手机,直接打开了门,“有什么事吗,少天?”

  “队长你干嘛大白天的锁门啊,搞什么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在联系……”黄少天嘿嘿着噤声,伸出一根食指朝天,以动作表述出神秘组织的名号。

  “少天要查我的通话记录吗?”喻文州也笑,主动把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哎,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不玩查岗这一套。”黄少天摆手拒绝三连,“对了队长,我家幺鸡真是怎么管教都不听,又皮痒藏你屋里了,方便再让我找一下吗?”他说,“这次好像在卧室那块儿,翻乱的东西我还是会帮你整理还原的!”

  黄少天的精神向导又偷溜过来了,喻文州微微挑眉,这是短时间里的第几次了?

  两人互相坦白身份,回到营地后,蓝雨队长宿舍的衣柜里、鞋架下、盥洗间角落、空调挂机上便会时不时地“长”出蓝雨副队长那条不走寻常路的精神向导。

  往坏的方向想——黄少天企图利用精神向导的精神波动来对他进行一个简易的监视,或是想要借着搜索精神向导的借口来翻看他的私人物品——可黄少天的举动又未免太昭然若揭了一点。

  往好的方向想——哨兵的精神向导会亲近向导,是因着他俩的精神力绝对契合,精神共鸣MAX;亦或是……精神向导的主人在潜意识里对这人有足够高的好感——可黄少天又不是什么傻白甜,如果仅因他们两个都和反联盟组织有关联就180度逆转了对他的观感,那他还不如去信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热带沙漠性气候的嘉世会在六月下起暴雪,联盟的实际掌权人实则是民选吉祥物冯宪君。

  “我和你一起找。”喻文州说,“幺——你的精神向导”就算是为了装傻,他也无法苟同黄少天给每个熟人的精神向导起外号的做法,“——挺聪明的,只挑隐蔽的地方躲。少天你去看看台灯罩和床底缝,我去检查一下垃圾桶。”

  “不不不已经够麻烦你了,脏活还是让我来干吧!”黄少天主动请缨去翻垃圾桶。

  垃圾桶里丢了什么会有隐患的东西吗?喻文州回忆了一下,确认没有。他对着黄少天折腾垃圾桶的背影侧目了一会儿,这才安心下来去检查台灯和床底。

  五分钟后,蓝雨队长在床底那道不足五厘米高的缝隙里找到了他副队长的精神向导。

  KING SIZE的大床一面靠墙,幺鸡大爷就缩在贴墙的角落,钻人钻不进,伸手够不着。

  “可以允许我把床往外搬一点吗?”黄少天征求家具主人的同意。

  “这床是蛇纹木芯材做的,沉。挪都费力,更别说搬了。”喻文州说,“还是试着把你的精神向导给引出来吧。”

  黄少天不信邪地上了一下手,结果他一个顶级哨兵使出吃奶的劲,还真没把那张床挪动半分,只能郁闷道:“你为什么要睡这种铁疙瘩一样的玩意儿啊!”

  “我喜欢睡硬板床。”

  “硬是其次,贵才是主因吧!”喻文州说话的空隙,黄少天已经爆手速在搜索引擎上查了一下什么是蛇纹木。结果比起那世界上密度最大木料的桂冠,更吸他眼球的果然还是那足以让他心梗的价格:“我去还好我没把这个大宝贝给弄坏,”他一边吐槽一边装模作样地用袖口擦他之前留下的指纹,“不然我把我下半辈子的时间以X东方一对一培训的价格卖身给你都不知道能不能赔得起哦!”

  “……”所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专程来吐槽我的?喻文州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黄少天的行为逻辑,只能扭头找东西去把床下的罪魁祸首给弄出来。他注意到床头柜上放了一本支票簿,便拎住中间的一张,俯下身来,把整个簿子抖出“唰唰”的声音,让窄隙里的蓝长腺珊瑚蛇注意到。

  “队长你这是拿逗猫棒撩猫的手法吧!”黄少天笑他。

  “不然呢?”喻文州反笑,“让我对它吹笛子吗?”

  “还真是要靠吹!”黄少天也趴下身体贴近床底,“幺鸡大爷就喜欢听人吹它,把它夸上了天赞出了格它才肯卖人面子。”

  这种富含技术含量的事,喻大少觉得自己干不来,便站起身来当个甩手掌柜,“那少天自己处理吧。”

  他发现拎着的那张支票在刚刚的“引蛇出洞”中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就干脆把这一张从簿子上撕下来,揉成一个纸团丢向垃圾桶。

  没中。

  纸团磕在桶缘上,被反作用力弹回来,咕噜咕噜地滚回蓝雨队长脚边。喻文州正准备弯腰去捡,不想床底那条作妖成性的长虫竟迅速游移了出来,一口叼住那个纸团,举高鲜艳的红脑袋,把纸团吐在喻文州手里,以冰冷的蛇吻蹭了蹭他的指尖,还冲他吐了吐信子。

  “……”

  “……”

  喻文州惊了。黄少天这个当主人的更是惊上加惊。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幺爷你是一条阴森冷酷的蛇啊!蛇皮下住着一只高冷的喵主子被逗猫棒撩也就罢了,为什么队长丢个纸团你要帮他捡回来啊!难道你的真身是一只寻回犬吗?!”

  像是要应验黄少天的吐槽,喻文州又把手中的纸团往远处丢了一次。几秒钟后,那个纸团再度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喻文州看了看纸团,又看了看盘在他脚边的绚丽毒蛇。他听闻过蛇是养不熟的,就算是从破壳便开始抚养的宠物蛇,也几乎不会与主人亲近。

  但是——黄少天的精神向导,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其主必有其精神向导,和演技派的主人相处久了,连一条蛇都会演戏了?

  喻少爷很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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