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浮

自割腿肉以填脑洞

【喻黄|向哨】论装傻与装弱的难度系数比较(02)

这是我和药药 @一大锅yue 的奇葩联文...名字hin沙雕标题党..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剧(谁信?)

主喻黄,副双花,其他cp自由心证~~

这次准备了存稿,应该能保障更新频率啦,存稿发完之前暂定周更...但是如果有火眼金睛的亲能看出我和药药的文风差异,在更新后的48小时内看出那些部分或段落是药药创作或润色的话,加更一章~~

废话说完,撒~易狗~




  “我再最后强调一下——”蓝雨队长轻拍两下手掌,待VVIP候机室内的无精打采的队员们都注目过来,才继续说:“我们这次去嘉世,虽只是执行一个简单的护送任务,但我也希望诸位以最终结果为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都熟悉好各自的新身份了吗?”

  “没问题的队长。”

  “准备OK。”

  “随时整装待发。”

  蓝雨队长在一句句兴致不高,但终归还是肯定的应答声中环视一周,不出意外地捕捉到一道躲闪的视线,只能无奈道:“邓山大,你呢?”

  没有人应声。

  “郑轩,我在跟你说话。”

  “啊?哦!”

  “算了,当我没说。”喻文州及时止损,“紧急调整一下分组。郑轩,你还是用你自己的真护照。到嘉世了你就自称是我雇佣的保镖,之后跟我、景熙一起行动。瀚文自己一个人一组没问题吧?”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庄先生’!”以喻文州假护照上的名字,而非以队长称之,一群人中只有年纪年纪小小的卢瀚文上了道。

  见蓝雨队长的动员工作推进得并不顺利,仅有一个未成年人在响应,黄少天觉得他作为“队长亲卫队”的天字一号成员,有必要表现出一点适时的狗腿情怀。

  “大家都学着瀚文点!记住,从走出候机室的那刻起,我们就是专业的演员,给我拿出点职业素养来!”于是蓝雨副队长紧跟领导脚步指点江山。

  “可是,我们的职业是士兵,不是戏子啊。唉。我也好想像其他特战队一样上前线,真刀真枪地换战功……”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哎,这位小同志的思想观念大大要不得!”黄少天眉毛一皱抬手一挥一顶大帽子就飞扣过去,“知道什么叫‘在平凡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人家霸图孤军奇袭敌国腹地把任务目标给抢出来的确可歌可泣;但我们蓝雨乔装潜入,把任务目标和我方重要情报人员一起护送出嘉世的封锁线,这不也为联盟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而且还是决定成败的最关键一环,军功我们拿大头怎么了?还一个个丧着脸干嘛,情绪高起来!”

  “噢!”

  黄少天抬起双手握紧拳头做了一个“给点力!”的动作,然而又是只有小卢一个人在应声。

  明显倡而不和的冷清局面里,切换脸谱不打草稿的某话痨眼珠一转,天马行空地哈哈笑起来:“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玩个比惨大赛吧!”

  “比、比惨?”众人不解。

  “你们看,我们现在不是在扮演受邀参加联盟驻嘉世大使馆的节庆活动,结果被嘉世KB分子用炸弹袭击的联盟侨胞的家属,要把受伤的‘亲人’——也就是我方潜伏在嘉世的情报人员接回联盟治疗么?所有人的假身份的关系网里都牵连着一两个或者更多的‘伤员’吧,比比看谁的假身份更惨?”

  “哈?”

  “那么第一届cosplay杯比惨大赛正式开始!我来起个头吧。”黄少天也不等旁人答应,直接把沙发扶手拍出了动次打次的节奏,切换联盟第一相声文艺兵的模式,张口就来,“小生本住联盟最南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爹妈远在嘉世把职兼,遇上两国翻脸世道险,大型聚会没安检,被那KB分子爆破在首都使馆前。我老爹被压瘪,老娘炸上天,差点留我一人在人间~此痛永难填,唯有前往嘉世迎老娘,从此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意志坚~”

  掌声紧接着他的话音稀稀拉拉响起。

  “哎哟,黄少你这韵脚压得可以呀!”

  “我现在喊安可还能再来一段吗?”

  “给比赛留点悬念好不好?请这位选手滚回你的评委席!”

  看着队友们可算来了劲,黄少天笑嘻嘻地凑到喻文州面前,空手做了个递话筒状,“‘庄先生’,点评两句打个分呗?”

  “……”喻文州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玩。”

  “好的好的!队长你去忙。”黄少天恭送走喻大少,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比惨大赛主持人兼评委的大棒,“下一个,瀚文上!”

  有黄少天开了个“好”头,卢瀚文接了个“好”棒,涕泪俱下地哭诉了一番他那对浑身重度烧伤的“父母”;其余的蓝雨活宝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入戏,把自己的假身份演绎得一个比一个催人泪目。若是保持这种状态去选秀舞台上哭惨,头名妥妥是属于蓝雨人没跑了。

  起先黄少天还在大声叫好鼓掌点赞,但很快,他神色一僵,紧绷着身体在沙发上躺下来,形成了一个一点也不标准的北京瘫。最初的闹腾劲过去,蓝雨的其他队员也开始慢慢意识过来——他们的身份是假,他们要带回的伤员也是假——甚至那起被国际舆论定性为是嘉世KB分子所为的严重爆炸事故也极有可能是他们即将接触的假伤员真间谍所造成的。然而,他们虚假的伪装是建立在一起惨烈的真实事故之上的——他们在无心中打趣消费了爆炸事故中14位不幸遇难,127位受各类轻重伤折磨的真正死难者。

  黄少天像屁股下坐了个什么烫东西似的跳起来,闷着头便往门外走。

  “黄少你去哪?”郑轩转过头,刚好看见准备推门出去的黄少天,膈应之下问了一句:“不玩了吗?”

  大家这么一琢磨,才发现身为游戏提出人的黄少天似乎许久没有作声了。想要悄悄溜出去却被众人抓包的人瞬间挂出一个展露八颗白牙的笑容,用一口大碴子味的口音搞怪道:“哎,嫩继续嫩继续。俺带去趟厕所,憋了半天了——顺带去看看咱队长咋骇不回来。一个电话打这么久,指不定就有什么特~酥乌~情~况~,成为咱庙里脱单第一人了!”说完也不等队友回应,出门后重重地甩上门板,发出“砰”的一声。

  没有挂门牌,却为VIP中至关重要的客人提供更上一等的VVIP级服务的候机室的门隔音效果极佳;也只有他们的队长喻文州能找到这种开秘密会议的好地方。门扉这么一闭,他就听不见里面的人的说话声了。

  他并不是很关心他的队员们接下来要说什么,是要愧疚自责还是要声讨他这个恶性玩笑的发起者。他此时此刻出来,实在是突兀了一点——

  可他继续留在里面会表现得更加突兀。

  关上门之后,黄少天没有迅速转身,而是保持着低头握着门把手的姿势。

  他终于没法再控制自己的表情;那永远没心没肺、不识时务地提着的唇角顷刻垂了下来,随即,那里又钻出一声痛嘶——他抿着嘴,在尝到一股铁锈味时才意识到下嘴内唇不知何时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面上带着有些自嘲的笑容,黄少天一边摇了摇头,一边转身离开。

  自作孽啊自作孽。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低头看着自己快速前进着的鞋尖,好几年了——他的情绪很少这么失控过。黄少天想赶快调整过来——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眼前只剩下了那场充满了欢声笑语的聚会骤然炸裂的那一刻,那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火海、遮天蔽日的浓烟、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扑上前用自己身躯去为恋人抵挡火光的男人、挣扎着用自己虚弱的臂膀为那更加弱小的存在撑起一片安全区的母亲……

  本应承担起保卫他们职责的人,转身就去制造了可以令他们全部化为灰烬东西,然后又把那东西交到了那些下令毁灭他们的人手里。

  他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黄少天想,脸色冰冷得惊人,我这个样子不能被别人看到。

  他推开了他本以为是厕所的门,然后结结实实地一顿。

  没有雪白反光的墙壁,也没有成片的洗手池、镜子或者烘手机;门后只有多彩玻璃状的墙纸,简单的长条凳,以及一个放大的高脚杯似的独立大理石水池。

  黄少天进去时正有一个人站在水池前,右手中指从池里蘸水。手指划破水面,发出一声被水波模糊了的清响,随后,那人在额脸和肩头划了个十字,走到长凳上坐下,不受任何外物影响地、坚定地低下头默念。

  退了半步,黄少天仰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标识——不是直立的蓝色小人,亦并非穿裙的红色小人。指示牌上画着的,是一个屈膝祷告的白色小人简笔。

  祈祷室。

  既然走错了门,他就该缓缓地、轻轻地关上门,然后立即离开。然而黄少天选择了待在原地。

  你在祈求什么呢?他想。

  世上总还是有纯净的灵魂。为自己也罢为世人也好,就算无力到极致,至少这一声声呼唤永远充满力量。

  黄少天的简历上清清楚楚记载着他并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可他看着眼前虔诚的灵魂,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有信仰的——

  时日曷丧,吾及汝偕亡。而在那之后,必会有寸草燎原。

  最后看了高脚杯状的圣水池一眼,黄少天转身轻轻离开。他的把脚步声放到了最轻。谁也不会知道在这一天的这个时候,有什么样的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发出了一个怎样的祈愿——除了喻文州。

  将刘海后梳,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因而更显成熟知性的喻家大少爷站在走道对面,身后就是黄少天真正想去的厕所。公共卫生场合人来人往,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便在黄少天的视网膜上营造出了一种背景虚化的效果。飞机起降的嘈杂、缕缕行行的人物都在淡去,唯有喻文州向黄少天投来的目光在后者眼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种黄少天前所未见过的眼神,不似平日里浮于表面的礼貌和疏离,反而写有一点点惊讶、意外,和令黄少天感到诡异的理解与共情。

  糟!人设要崩?黄少天率先反应过来,一个猛扑上前,揪住喻文州的衣袖就开始鬼哭狼嚎:“队长!为什么现在的机场居然会在厕所对面建祈祷室,指示牌还画的那么有迷惑性?我一进门还感慨现在的厕所怎么都这么有格调了,独立小便池,池子还是大理石打造的,就是水池位置有点高——然后我裤子都脱了,正准备撒尿的时候有人进来,对着我一通好骂我才发现这TMD是圣水池!队长你说我要是膀胱不争气,没忍住往圣水池里尿了尿会不会被没收作案工具啊?”

  他这一嗓子喊得是人人侧目。喻文州视线下移,扫了黄少天胯间的“作案工具”一眼,眼睑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微微后撤一步,将自己的袖口从黄少天手中抽出来,“对不起,你好像认错人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出了候机室的门,他们就是专业的演员。来自联盟天南海北的伤员家属,本就应该互不相识的。蓝雨副队长乐得见他的队长装不认识他,便也装模作样地道歉,合理避嫌地走远,然后相隔甚远,一前一后地上了飞机。

  这是最后一班由联盟首都直飞嘉世首都的国营航班。待它抵达目的地后,两国间的空中航道就将对彼此永久关闭,直到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击垮。

  飞机上的乘客一半是使馆爆炸事故的死伤者家属,另一半则是最末一批撤离联盟的嘉世侨民。钢铁巨鸟在一种惴惴不安的氛围中开启引擎,驶上跑道。黄少天也扣好了安全带,自觉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开始了。他望着窗外已低于飞机的厚重云雾,默默在心中念道。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滋……”

  “辛苦了,你潜伏得很好,联盟完全没有发觉你的存在。”经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电流声中响起,“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说。”

  “联盟高度重视嘉世国家第一研究院院长关榕飞和他的研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研究涉及到非法人体试验,是联盟指证嘉世政府犯下反人类罪的关键证据。联盟处心积虑要得到他的人,更大的原因是他的研究成果涉及到SSS级哨兵向导的潜能开发。”

  “什么?!那种等级……理论上不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吗?”

  “是的。古往今来多少科学家在这方面有过深刻的研究,一概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但这次联盟的态度不得不让我们怀疑关榕飞的研究是不是真的摸到了什么门路。”听不出性别、年龄与感情的扭曲声音说:“不论关榕飞的成果本身究竟是否真的有价值,我们都不能让联盟得到它——你应该明白,如果是真的,那这项研究与其可能衍生的各类技术本身,会对未来产生多少变数。”

  “我明白了。”他从机械化的声音里理解出了一点弦外之意:“如果我拿下关榕飞的话——有没有可能让他的研究为我们的事业所用?”

  他停顿一会儿,没有听到电话那头有明确的应答或补充。片刻后,那边响起了惯常的结束暗语。

  “骄阳将灭……”电流声中有些犹豫,有些顾虑,似是在思考这难以置信的提议的可能性。

  “……寸草犹生。”他回道。希冀只要一萌生,便会如附骨之疽一样日夜萦绕在心中。除了实现它,别无消除之法。

  “滋——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于轰鸣中伸出滚轮落到地上的雪白色民用飞机,印着那以伸展着的钢铁翅膀、双刃、齿轮与锁链组成的,写着“荣耀”二字的联盟标识,在平坦广阔的停机坪上缓冲许久,缓缓停了下来。

  在两国断绝了一切官方往来的情况下,嘉世首都机场没给联盟航班安排廊桥,而是用几辆改装过的摆渡车将刚下飞机的联盟家属们拖到了机场的一个秘密所在,然后对每个人都进行了一场从头到脚的严苛安检和入境问询。

  不知候机室里的比惨大赛是否有在其中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包括郑轩在内的蓝雨成员全数顺利过关,随后被嘉世军警撵上了一个大巴车队,前往他们受伤“亲属”所在的医院。

  战前的阴云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每一条街道上都能见到狂热到失智的游行人群,高举着被红漆涂抹的联盟徽记和被扯碎的联盟旗帜,朝向歇斯底里前行。愤怒的人群也同样重重围困住了集中诊治联盟伤员的医院,倘若没有嘉世警方不情不愿地在前方强行开路,陷入仇恨汪洋中的大巴根本无法挪动一寸。

  真是好手段!黄少天暗叹一声。联盟这自己炸自家使馆的惊天一手既声东击西,吸引了嘉世的警力,为六个SS精锐向哨突袭嘉世国家第一研究院,劫走院长关榕飞提供了绝妙的机会;又借着为联盟伤员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之名,名正言顺地把潜伏在嘉世多年,身份即将在大规模反谍报战中暴露的重要情报人员给暗度陈仓出去;更是直接激起了两国的民间矛盾,为接下来的“正义”战争做好了充分的舆论铺垫,真可谓是一石三鸟了。

  他看着车窗外高喊着极端口号的人群,想象不久之后他们将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在残酷与暴戾中走向绝望与死亡,收在口袋里的手背便忍不住攥出了几道青筋。

  围墙之外翻腾着狂热,医院里却永远充满了消毒水冰冷与肃杀的气味。

  百余位伤员均被安置在可移动的医疗床上,根据具体伤势分散在各个楼层,医院内部早已全面运行起来,医生与护工也全部投入了工作当中。

  黄少天的“便宜老娘”位于轻伤区。说来也巧,这位年过四旬,身上却依然停留着青春痕迹的明艳美妇居然与黄少天在眉眼间有一两分相似。是故这对假母子拥在一起抱头痛哭时,一点都没引起病房里嘉世秘密警察的怀疑。

  爆炸发生时,这位联盟的精英情报人员虽位于火力中心,却是早早躲在一面安全的承重墙下,因此只受了一些皮肤浅表的轻微擦伤。可她那位被她特地留在安全区,对她秘密职业一无所知的丈夫却在第一轮爆炸发生后执意要返回余爆不断的爆炸中心寻找妻子,结局便是被垮塌的天花板当头砸下,尸骨不存。

  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哪怕是做戏,也该有感情了吧。看着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行将崩溃的女性,黄少天抹了一把面颊上的生理盐水,起身试问病房里的护工能不能给他的“母亲”用上一点舒缓精神的药剂。

  那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在轻伤病房里被找到。但或许是黄少天和他“便宜老娘”那远超平均分数线的颜值起了作用,嘉世医院的护工居然网开一面,允许黄少天这个被禁止随处活动的敌国人去往重伤病房寻求医生的帮助。

  黄少天快步走在走廊里,不时与各类裹着绷带、挂着手脚、带着巨大的脖颈矫正器的伤员擦身而过。与亲人汇合后,所有的伤员将通过各自的私人途径返回联盟境内。留给黄少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了他,蓝雨小队的其余成员拢共分成了三组。

  喻文州、徐景熙、郑轩三人一组。李远、宋晓一组。卢瀚文一个人一组。每组要护送的伤员数量不等,伤势也各不相同异,有轻有重,以烧伤、撞伤与冲击波损伤为主。黄少天要赌三分之一的几率,从中找出嘉世国家第一研究院的院长关榕飞。

  首先可以排除掉李远、宋晓组。黄少天想,关榕飞断然不可能像联盟情报人员那样配合他们的工作,所以在被送到医院,混入联盟伤员前,他一定会被霸图的张新杰处理成某种失去意识的状态。李宋二人要护送的一家七口虽人数众多,可全是神志清醒的轻伤员。关榕飞必然不在其中。

  其次要排除掉瀚文吗?黄少天犹豫着,小卢虽是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S级哨兵,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再加上本该和他一组的郑轩被临时调到了别组,万一路上突发了什么事故,他一个人都不一定能顾及得过来。从各方条件上看,小卢是最最不可能的一组,但是喻文州会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就将关榕飞藏在那里么?

  至于最后的喻文州一组——苦思疾行间,黄少天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古怪的甜腥气味。他循着气味望去,正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嘉世医生在给一个左腿大面积烧伤、整条腿都被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联盟伤员清理创口、更换绷带。

  大概是由于伤员众多,医疗条件匮乏,这项本该在无菌环境下执行的程序居然是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进行的。黄少天在惨叫与呻吟中看着粘满了污血的脏绷带被从伤员身上撕下来,弃在手术盘里,堆成小山似的一堆。而他所闻到的甜腥味道正是伤员烧伤创面被感染分泌出来的霉菌粘液。

  等等……烧伤……绷带?黄少天猛然想起了卢瀚文和徐景熙在“比惨大赛”中所说的内容——徐景熙那组不省人事的重伤员是受爆炸冲击波影响,以内伤居多;而卢瀚文的一双假父母,伤情则是浑身烧伤——那岂不是会被从头到尾裹在绷带里,正好避开嘉世的面部检查?而且烧伤初期需要全天24小时通过输液补充体液,这样的话,完全可以将导致昏迷或睡眠状态的药物混入输液药剂中,正大光明地让关榕飞在嘉世医生的眼皮子底下永睡不醒……

  想到这里,他抬手拦下那位换好了绷带的医生。在表明自己想要一些镇定药剂的来意后,他又摆出一副局促又紧张,并且充满担忧的表情说:“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我在来嘉世的航班上遇到了一个孤身一人的小朋友,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他的双亲都在这场事故中受了重伤,也没有别的亲人在身旁——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想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他什么忙,请问您知道他父母所在的病房在哪里吗?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他一个独来独往的小朋友,应该是很显眼的。”

  嘉世的医生在手忙脚乱的途中挤出一丝眼神看向这个来自联盟的人。

  他本不想理他,但可能是出于医者仁心,他无法拒绝这个人闪耀着人性光辉的请求:“那位小朋友姓江吧,”他分出心思来回答他:“他在11楼的A病区。唉,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那么多事……”

  “谢谢谢谢……”

  黄少天做戏做全套,点点头目送走了那名医生,随后迅速转身离开了这个病区。

  “咳……咳!”

  背对着病房门的卢瀚文——现在是江小朋友,听到一个熟悉的咳嗽声,刷地回起头,看到在门口冒出一个头的黄少天。

  !!!

  为免全线暴露,蓝雨各组队员间必须装作毫无瓜葛的样子。“江小朋友”对黄少天的到来表现出震惊与诧异,然而待他顺着黄少天的眼神避开秘密警察,与后者相会在洗手间里时,他又瞬间能够体谅对方的突然造访了。

  黄少天把卢瀚文拉进厕所隔间,拉开外衣拉链。一条头顶橙红,通体鲜蓝的蛇从他的腰间缓缓爬出来。

  “黄少你家幺鸡又自己跑出来了?”

  黄少天小鸡啄米式点头,“是啊,这个祖宗要出来透气!你说像之前那样把它当皮带缠在腰上吧,今天我又是来奔我‘便宜老爹’的丧的,穿的一身黑,配上这么花里胡哨的一根腰带怎么看怎么违和,稍微被嘉世的人检查一下就发现这是精神向导了!”

  “那、那怎么办?去找队长想办法?”卢小朋友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别别,不劳咱队长大驾。”一根看不见的狐狸尾巴在黄少天背后甩来甩去,“瀚文你帮我带着幺鸡就行。我让它不动,你把它缠手上放包里都可以——蓝长腺珊瑚蛇少见,颜色又长得不像活物。小孩子带条‘玩具蛇’总没人指手画脚吧。”

  “好像能说过去……”卢小朋友不疑有他,“但是黄少,如果我没照顾好幺鸡,路上不小心让它受伤了,你也会精神受损的吧……和自己的精神向导分开那么远真的好么?”

  “能遇到什么事啊!”黄少天心想,顶多就是遇到我半路劫道罢了。“安心安心!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我还是很相信我们小——江小朋友的!我们回头蓝雨营地见!”他大大咧咧地宽慰卢瀚文道。

  回到各自“家属”的病房做最终休整后,黄少天搀扶着他的“便宜老娘”率先出发。不久后,其他三组伤员也将从嘉世首都医院出发,沿着不同的线路,朝着不同的目的地,通过彼此互不相知的渠道回归故土。

  在租车行提到事先预约的轿车,开出了大概两个小时后,黄少天便感知到幺鸡的精神波动逐渐远离了医院。天助他也,方向居然相差不远。

  之前在医院找医生求来安定药剂在这时发挥了绝妙的作用。他将哭泣不止的同行情报人员一针放倒,安置到后座掩盖起来,随后调转方向盘,追随着幺鸡的精神波动而去。

  “幺鸡啊,我的幺爷啊,”他轻声地、充满感慨地说:“平时你到处跑给我惹麻烦,这次你可给我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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