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浮

自割腿肉以填脑洞

【喻黄】至死之时(1)(R)

赛博朋克paro,科技皆是浮云,人性才是根本。喻黄only,其他cp自由心证。

偏暗黑向,剧情和你懂的都是过山车级别。别被标题和开头吓到,保证HE,可放心食用。

部分设定和台词致敬《银翼杀手》、《银翼杀手2049》。

故事核心为源自阿西莫夫《机器人学的三大法则》和其他科幻设定的复制人三定律,即:

第一定律:复制人不得对人类有欺瞒行为。

第二定律:复制人不得伤害人类,或者目睹人类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第三定律:复制人必须绝对服从其所有者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二定律冲突时例外。同时,复制人的所有者也必须对复制人的行为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非线性叙事,段落前的数字代表距离本文核心节点的时间差。如+61320:26:48就是核心时间点过后61320小时,也就是七年后。-52560:21:18就是该时间点之前52559小时,也就是六年前。以此类推。

 

 

+61320:26:48

 

他的双唇从侧后方印过来,覆到黄少天紧抿的嘴角上,像一只海星撬开一只闭合的贝,一点一点耐心又不容抗拒地将被两颗小虎牙咬得乱七八糟的枕套从黄少天口中扯出来。尔后,他一手揽住黄少天的肩膀,把在枕头里继续鸵鸟埋沙的人翻了个身禁锢入怀,唇舌再度贴合上来,取代没有温度的乳胶睡眠工具与黄少天抵死缠绵。

他在日常生活中是那么一个待人和气,处事又如不融冰山一样亘古冷静的人,除了深有亲身体会的黄少天,压根没人敢想象他在床上会有如此反差的一面。

那些设计师也自然不敢——所以,应该感谢神奇的DNA?黄少天刚一走神,上颚就被他用舌尖有意无意地剐蹭了一下,磨得黄少天浑身一个激灵,刚刚释放过一次的分身又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再来一次……”强行中断了要致人缺氧的吻,黄少天气喘吁吁地把他推开一点,“就正面吧……让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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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不是右眼瞳孔中载有象征复制人身份的三维码,他在外形和行事作风上真的跟喻文州如出一辙。无论是嘴角上扬的弧度、低醇温和的嗓音、温暖可靠的怀抱、清晨苏醒时印在额头上的轻吻、傍晚回家时冰镇到恰到好处的果茶、午夜入睡前沉沦在耳畔的低语……一切的一切……只要黄少天提出要求,他定能执行得与喻文州毫无二致。

但他终归不是喻文州。

他那和喻文州一模一样的躯壳里究竟装了些什么,黄少天不知道。

正如黄少天不知道明日天空的色彩饱和度该被界定到橙与红的哪个区间。

正如黄少天不知道窗外昼夜飘飞的无尽灰雪会不会有风停雪止的那一瞬。

正如黄少天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爱上曾经最看不顺眼的喻文州,并且在喻文州被确认死亡后的七年、两千五百多天、六万一千多个小时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

 

I will always love you, till my dying day.

 

-52560:21:18

“闪开!”

黄少天一夜没合眼,嘴角活生生焦虑出了两个小水泡,一开口就是龇牙咧嘴得疼。他申请跨区调查叶修遇袭案件的请示书刚被方世镜驳回,正是最为火大的时候;好不容易按捺下情绪要来跟方世镜说说理,结果狂奔一路,却在队长办公室门口撞到了一个抱着大摞资料的人——或者说,是在外形上归类为“人”,却没有自然人保障权益的新型物种。

“冒牌货,别挡道!”黄少天心情坏到了极点,无理争三分地把牵动嘴角痛处的恼羞也归咎到对方身上,没好气地喊道。

喻文州没拿文件的那只手本来都放到了门把手上,但复制人的准则还是让他退开一步,将率先进入房间的权利交给了自然人,并且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士优先。”

不过当插队的人理直气壮推开办公室大门,方世镜的目光朝这边望过来时,喻文州还是贴着黄少天的耳垂小声窃语了一句。复制人微笑地看着自然人弯到背后的手恶狠狠地向他笔出一个中指,右眼中的三维码矩阵不断幻化,像一轮流光溢彩的万花筒。

蓝雨公司是G片区规模最大的私人保安公司,由退役特种兵魏琛创立,成立之初只有六个人,打着雇佣兵和保安的招牌,在法律触及不到的社会最底层好事坏事都干了不少。当年的魏琛在蓝雨刚走上正轨时做了一个在旁人眼里看来特别傻缺的决定:倾尽所能给片区里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一口饭吃。这一被嘲笑是杯水车薪的伪善之举吸引了大量被遗弃街头、食不果腹的男童投奔蓝雨,蓝雨也因此被戏称为收留了一群小沙弥的蓝雨和尚庙。谁想十余年后,以黄少天为代表的“小沙弥”一代成长起来,为蓝雨飞速打下了大好江山。现在的蓝雨已经成为拥有十余个子公司,从训练营到后勤基地、各种装备设施应有尽有的大型武装集团;并在半途空降的、有政府背景的复制人喻文州的建议下,调整经营结构,割裂灰色产业,与G区政府搭建长期的合作框架,最终形成了一个摆在台面上的半官方性质安保组织。

蓝雨内部从不以“总裁”来称呼公司首脑,而是一直使用一个相比起来一点也不霸气叫法:“队长”。只有6个人的时候叫队长,后来光外围雇员都超过6万人了,还是叫队长。

在初代蓝雨队长魏琛一声招呼都不打地悄悄离开后,继任的方世镜依然延续了这个称呼,同时也延续了魏琛颇有江湖匪气装修风格的办公室。黄少天一推开门就看到方世镜仰坐在那把裹了整张仿制虎皮的夸张木椅上,神情全然放空,搭配上背后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狂草体“义气”装裱字,怎么看都有一种在山大王的会客厅里做瑜伽的违和感。

“少天?”见进门的人是黄少天,方世镜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讶异,但他很快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往客座上一指,“来的正好,坐。你申请去H片区查案的事,我又改变主意了……”

“是吧是吧!让嘉世来办叶修的案子岂不是贼喊捉贼监守自盗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嘛!”黄少天是个习惯直来直往的人,纵使怀着满腔憋屈进门,可一听到逆境有了转机,心底的小情绪立刻飞到九霄云外,紧张兮兮地拉开办公桌前两张椅子中的一张坐下,“所以……方队,我的申请你予以批准了?”

“并不。”蓝雨队长缓缓地摇了摇头,将手中那份黄少天提交上来的文件一撕两半。

方世镜在得知某个消息后,本是一个人在房里冥想,独品乏力与惆怅的。但看到一向眼高于顶的蓝雨利刃难得服一次软,他居然生出了逗弄这个刺头小子一番的心思。等黄少天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可以去H片区处理叶修的案子,但不是以蓝雨的名义,而是出于你自己的私人行径。

“我们暂时还不便和嘉世撕破脸皮,所以蓝雨不会在资金、器械、后勤方面对你这次的行动做任何支持……”

“但是会在人手方面帮我一把?”黄少天听出方世镜的弦外之音,双手撑住办公桌边缘,探着身子向蓝雨队长卖好,“咳,方队,嘉世内部一定会有几个身在樊笼,心向我们宇宙第一保安公司蓝雨的正义人士。我到了H片区后,是不是有一些联系这种人的方法,让他们出于人道主义为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啊?”

“你这孩子……还真是一点漏洞都不放过。”方世镜把手中的半截文件环成了个纸筒,轻轻拍在黄少天伸到他面前的发顶上,“我们打入嘉世里的钉子这次不能配合你,但是我另外给你安排了一个同伴……着急什么?先坐下,坐好!”他说着按了一下桌上的对讲机按钮。

强忍下内心的激动,黄少天把自己的身子按回板凳里,还没坐安稳就听方世镜向对讲机的另一端说:“进来吧,文州。”

等等!谁?

礼节性地敲了两下门后,复制人推门进来,走到办公桌前,施施然坐到黄少天身旁的空椅子上。而黄少天仿佛屁股上安了一个弹簧似的又跳起来,眼眶和嘴角都因震惊而呲咧到了极限,这时倒是忘了水泡的疼了。

“查的那件事有结论了吗?”方世镜眉心蹙起一座小山峰,沉声问喻文州道。

喻文州微微斜觑了黄少天一眼,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面上推向方世镜,回道:“已经找多方人员确认过了,的确是他。”

“唉……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啊……”手掌覆在资料上,方世镜长叹一声,却没了翻阅的心情,“依他的性子,你跟他直接见面估计没戏。还是带少天一起去,多个人照应一下,也好在中间搭个线。”

方、喻二人只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的对话完全把黄少天隔离在外,黄少天也听得云里雾里,见话题又扯到了他身上,连忙道:“我插句嘴。方队,你的意思难道是……这家伙会跟我一起去H片区……”他指了指喻文州,脸上大写着嫌弃,仿佛用指尖对着复制人就会中毒一样,“并且,这次行动还要我配合他。我得给他当保姆,还得帮他‘拉皮条’去找某个人,我得听他的指挥?”

“少天,注意你对同伴的态度!”

“复制人也算‘同伴’的话,那魏老大算什么?”黄少天不服气地犟嘴。

“黄少天!”方世镜猛一拍桌子,力道大到文件摞最上方的几张纸都被气流吹偏了。蓝雨队长正要发作,却听处于风暴眼中心的复制人神色不变地轻道一声“方队,正事要紧。”

方世镜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大脑不要被情绪化所支配。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魏琛的那句“蓝雨的新时代,并不属于我们啊”,右手食指便不由得一下一下敲击桌面,也敲在黄少天心里。

“要么跟喻文州一起去H片区,所有的行动都以他为主导;要么乖乖待在蓝雨,哪都别去。少天,你选吧。”半晌,方世镜叹道。

黄少天也算是被方世镜一手带大的,像这种两边都是死的选择,他会认怂吗?

他怂了。

两个小时后,黄少天立起风衣领,顶着冷风步行到了前往H片区的公共飞行器的候机点。他偏棕色的头发被融化的雪水打湿后看上去像是黑色,一缕一缕紧贴着鬓角,让他本就显小的脸型呈现出一种无助的瘦削。

他一眼就瞧见喻文州撑一把素色长柄伞,拿着两人的票伫立在检票口长队的末尾等他。一身笔挺的长款黑大衣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巍然不动,仿佛静止了周边的一小方天地。

“虽然雪中漫步是一种不错的发泄情绪方式,但雪还是要挡的。”复制人把伞向自然人的头顶倾斜了一大半,“我订的旅馆档次不高,不一定有消毒水给你洗头。”

“什么时候轮到冒牌货向我发号施令了?”黄少天冷笑道,“为何不把《复制人三定律》第三条的第一句话念三遍?”

“复制人必须绝对服从其所有者给予它的命令。复制人必须绝对服从其所有者给予它的命令。制人必须绝对服从其所有者给予它的命令。”喻文州波澜不惊地把那条定律重复了三次。

“知道就好,”黄少天说,“现在你的所有权被暂时转让给我了,所以用你脑子里那张该死的芯片给我牢牢记住我们之间的第四条定律:我不要求,你就别跟我说话!明白?”

“……”

“现在这个时候你该怎么说?”

“是,主人。”

“很好。”黄少天对复制人的立竿见影的服从相当满意,一把从对方手中抢过一张票,头也不回地冒着雪走向检票口。

 

+61320:57:32

水从环形莲蓬头里涌出来。

调节到最适合人体体温的39°C沐浴用消毒水淋到冰冷的肌肤上,瞬时的温差让黄少天生出一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文州……文州……”仿佛承受不住水流冲击脊背的力度,他背靠着浴室的墙壁慢慢滑了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任沐浴水自上方冲击而下,浇得他抬不起头来。

“少天?你还好吗?”一个令黄少天魂牵梦萦的身体轮廓印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

但那终究只是一个倒影。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了打扰我吗?”黄少天猝然掬起一捧水拍到脸上,盖住了脸上两道不含化学物质的水痕。

“抱歉,但是有你的语音消息。你之前着重强调一旦收到就要立即告知你的,来自肖时钦先生的留言。”

“调开留言系统!”黄少天倏地站起来,也顾不上自己光|裸的身体,一把拉开浴室门。复制人已经按他的指示准备好了,一个金色光线构建起的虚拟界面从右眼的三维码里蔓延出来,浮现在空中。

目光还是不可自拔地在那张脸上黏着了一秒,黄少天强迫自己扭开视线,按下了“播放”虚拟键,肖时钦略显为难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黄少天先生,您好,我是W片区警局的刑侦队长肖时钦,今年春节期间我上门找您了解过一些情况,希望时隔半年,您还记得我。

“有关喻文州教授七年前在W片区被枪杀一案,目前我们又有了新的进展。再次触及您的伤痛非我所愿,但是警方的最新发现与您的证词在某些方面存有偏差,请问您近日有空赴W片区与我当面一叙吗?

“如您的同意,我将立刻安排您来W的行程。祝您一切安好。”

“查询去W片区的最近航班!”

“好的,少天。”

黄少天不喜欢复制人的默认语音模板,只用一个干巴巴的“是,主人”来回应收到命令,但这句他调教出来的“好的,少天”此时听来无疑刺耳极了。他都不想用复制人搭载的语音系统回复肖时钦道,而是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连头发也不吹,翻出移动通讯终端一边走一边跟肖时钦即时通讯:“我现在就来W片区!8点30的班机,四十分钟后到!”

他跳着脚在玄关里穿鞋,鞋帮还没拉上就急着要出门。

“少天,别忘了带伞。”复制人一路跟来,递给他一把长柄伞,“你刚洗的头发,别被雪给弄脏了。”

“……”

呼吸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黄少天目光闪烁地从复制人手中接过那把手柄都被磨损的旧伞,走出了家门。

他举着伞走在雪地里。雨伞打得很偏,一半的肩膀都暴露在飞雪中,很快就被打湿了。

但黄少天依然这么走着。

仿佛伞盖下空空如也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微笑着与他共打一把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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